回首2020,相信它对很多人来讲都是难忘的一年。有句话说得好:”在顺境中生活,在逆境中成长“。对我而言,2020年放在过去10年的维度来看的确算不上一个好的年份,但是它确确实实地给我带来了多方面的成长,希望能够借此文回顾下自己的2020与大伙分享下我在这不平凡的一年中的收获与感悟。
Think Redundancy
在成为一名内容创业者之前,我曾经多年在非洲的油田上工作,当时我所在的地方深处非洲大陆腹地,物流交通非常不便,因此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定期清查所有仪器和耗材的库存状况,确保所有的重要零部件和耗材都至少有两到三个备份,这样在发生意外的时候,我们才能从容应对。在工程学上,这被称为“Redundancy”。
几年的非洲油田工作经历让“redundancy”思维在我脑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并顺其自然地带到了后面的数字游民生活方式中。我深知长期在路上旅行,即便是再小概率的意外都极有可能在某个时间点发生。对游民们来说,保险是redundancy thinking里面最重要的一环。我在路上遇到过很多新手游民都是没有保险裸奔,在他们看来这是纯属浪费钱,因为发生意外的概率太低了。但是对于买保险这件事来说,这样的思维是完全错误的,首先保险的本质就是针对低概率事件的对赌协议,其次,什么都没发生,保费都“浪费”掉了,才是购买保险最好的结果,试想如果你发生意外丢了一条腿,保险公司赔你一百万,你觉得是这一百万更重要还是更重拥有健全的四肢更重要呢?
目前国内在售的旅行保险类产品,最多只能承保不超过182天,而且必须要在离境前购买才有效,这就意味着,如果你出国游历的时间大于半年,就需要考虑其它的产品进行接力了。我们购买的安联旅行保险在去年年底到期了,之后我们切换到了目前市面上唯一一款专门为数字游民打造的旅行保险SafetyWing,这款产品的特点是支持在旅行路上随时购买,并且理论上可以无限期延长。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款看似很美好的产品后面给我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就在今年三月份新冠疫情在美洲大陆爆发后不久,SafetyWing官方给所有顾客发了一封邮件,大意是说,SafetyWing对于新冠肺炎的承保以美国政府发布的旅行预警为准,如果所在国的危险等级被美国政府列为高级,则Safetywing对于新冠引发的相关病情的承保将在10天内失效,在这10天内你可以动用保险条例中的政治避难条款向Safetywing申请把你送回自己的祖国,如果10天后选择呆在原地,则保险公司不会承担任何新冠产生的医疗费用。
更坑爹的是,当我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上网一查,发现美国政府已经在邮件发出的5天前把全世界都已经列为高危险等级,也就是说无论我在哪里或者去哪里,Safetywing都不会对感染新冠可能产生的后果承保,这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决定就是是否要利用保险条款“免费”回国,要知道3月份中旬的时候,哥伦比亚的病例还没有过百,而国内依然处在抗疫的水深火热之中。
最后几经权衡,我们决定硬着头皮留在哥伦比亚,并找到了一家哥伦比亚当地的医疗保险公司,购买了一款承保新冠的医疗保险。后面的故事大家也许都知道了,我和我太太真的还就在9月份中招了新冠,所幸都是轻症并且很快就痊愈了。
这件事儿告诉我们,出门在外,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应该在任何时候都有至少一份保险的保障,如果在一个国家计划长期居住,因地制宜地购买一款对外国人销售的当地的医疗保险也作为后备也是一个非常值得推荐的选项。
另:SafetyWing已经从今年8月份开始重新承保新冠肺炎了,感兴趣的游民们可以通过以下链接详细了解并购买:SafetyWing
Be Commonsensical
如果全世界人只从本次的新冠疫情中学到了一节课,那么它应该是:所谓的媒体报道和统计数据有多么的不靠谱。当然,人们被媒体和统计数据误导不仅仅体现在新冠这件事上。我在拉丁美洲旅居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时常会在我的朋友圈里分享一些生活点滴,而在下方评论区总会有人询问类似的问题:”那里安全吗?“或者更甚,”那里不是遍地毒枭么,你去那干嘛,不害怕么?“每每看到这样的留言,我都感到深深的无奈。
诚然,我并不是在这里鼓吹哥伦比亚或者墨西哥有多么安全,这些国家毒枭泛滥,犯罪率居高不下的确是铁打的事实,但绝大多数人其实都被夸张的影视作品,媒体的片面报道,和所谓的权威统计数据误导了。在这些国家的某些城市,或者某些城市的某个街区的确可能是非常危险的。然而绝大部分人,无论是当地居民,游客,还是像我们一样在这里暂居的数字游或Expats,都还是跟正常人一样过着正常的日子。我们能做的就是"Be Commonsensical ",尽量不要在这些国家去做那些有可能把你置于危险境地的事情,例如:购买毒品,深夜在街上步行,喝醉酒与当地人发生口角,或者独自探访安保条件有限的贫民窟等,换句话说,只要你能保持适度的警觉和理智,那么这些国家其实跟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一样安全。在哥伦比亚的Palomino,Minca这样的小镇,甚至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都毫不过分。
单从旅游环境和业态规范程度来说,哥伦比亚甚至堪称一片”净土“,我们在哥伦比亚最后的两个月从南到北前后游览了哥伦比亚全国十几个不同的城镇,之前担心自己因为西班牙语不够好而被骗被宰的状况一次都没有发生,甚至连绝大多数国家或者地区的宰客重灾区--”打车“,我们都没有遇到任何乱要价的情况。这也许跟哥伦比亚人民生性淳朴有关,但是我认为更有可能的是这里的人还没有被旅游产业所能带来的利润熏坏了心,这一点跟加勒比海对岸的墨西哥差别非常明显,毕竟哥伦比亚离美国还是要更远一些的,你懂的。令人痛心的是,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净土已经越来越少了,不可逆的旅游商业化进程正在让越来越多靠旅游业吃饭的地方变得不那么纯粹,所以还是那句话,旅行要趁早。
数字游民生活方式是极简主义的演练场
因为这次疫情,今年我头一次踏出了自己过去几年的游民状态舒适区,即以内蒙古呼和浩特为Home Base,国内半年国外半年。这次一走就是一年半,第一次没有了home base,而且短期内仍然看不到回国的希望。很多我之前没有考虑过在路上会遇到的问题这次都或多或少的有了第一手体验,例如在国外看牙医拔智齿,购买当地的临时医保,脱离AirBnB等平台自主找房租房等等。
与此同时,这样的一种生活状态也让我对极简主义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在国内的时候各种网购,外卖出奇的方便,物流成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在这种环境中人们不自觉地就会慢慢被消费主义所绑架,在所谓的大促,满减,包邮等噱头的诱惑下购买很多自己压根不需要的东西。生活在拉美,没了京东淘宝拼多多,而且生活在出租屋内,意识到自己买的很多东西可能都带不走,物欲自然而然就少了很多。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甚至连以前居家旅行必备的洗面奶都不用了,每天只用清水洗脸,也并没有任何问题。可见在很多情况下,我们消费的需求都是被刻意创造出来的。
我曾经一度认为,应该先极简再上路,在经历这一年多的旅居生活后,我意识到极简主义的培养其实是需要场景激发的,而数字游民生活方式恰恰就是极简主义生活的绝佳演练场,让你在可控的时间维度内适度地走出自己的舒适区,并在这个过程中获得成长,体会到极简主义生活的真谛。
Language is acquired, not learned
说来惭愧,来拉丁美洲已经满打满算15个月了,我的西班牙语水平依然lower-intermediate这个水平徘徊不前,离真正的流利还差很远。熟练掌握英语后,我曾以为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学习语言的天赋,并且已经找到了学习外语的诀窍,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有点高估自己了。结合自己过去这一年的西语学习经历,加上目睹了太多完全不会说西语的expat案例,让我越发坚信一个之前固有的观点:语言环境其实并没有人绝大多数人想象得那么重要。换句话说,所谓的语言环境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和你肉身所在的地理位置关系不大,互联网时代更是这样。
几个月前我在油管上无意间看到一条录制于上世纪80年代,非常古老的视频(youtu.be/NiTsduRreug),视频中著名语言学家Stephen Krashen教授提出了一个非常反直觉的语言学习假说,原话是这样说的:”We acquire language in one way, and only one way: When we get comprehensible input,in a low anxiety environment.” 这个假说也被称作“the input hypothesis”, 它的中心思想是:Language is acquired, not learned,我们人类习得语言有且只有一种,即通过大量的“可理解输入”,什么是“可理解输入”呢,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张苹果的照片,下面配上一个英语单词apple,第二张照片,上面有两个苹果,下面的单词是two apples,然后第三张照片,三个苹果,下面的字是three apples,通过观察这三张照片,任何一个从来没有学过英语的人应该都能非常轻松地习得这几个英语知识点:apple=苹果,Two=2,Three=3,名词复数后面需要加“s”。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呀呀学语的婴儿习得自己母语的方式么?
根据Krashen教授的理论,不论是婴儿还是成年人,脑中都有一套完全相同的语言习得机制Language Acquiring Device(LAD),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要源源不断地把目标语言的语料以一种可被理解的方式源源不断地输入到LAD之中,最终量变会产生质变,输入会导致输出,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父母会惊奇自己的孩子突然说出一句自己从来没有教过的话的原因。
然而我们发现绝大多数现实中的语言教育却完全不是这样,成年人的语言教育把过多的重心放在了学习语法,发音和机械地背单词上面,这个过程并不符合大脑习得语言的自有机制, 并极大程度的增加了语言学习者学习语言的阻力和焦虑感,而这种焦虑感又会反过来为目标语料输入LAD构建一道屏障。这样看来,国内大多数学生从小学学到大学都学不会英语也就不难解释了。
在深入了解Krashen的习得理论后,我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西班牙语学习过程中的不足之处,最大的问题还是Comprehensible Input的量远远不够。所以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也在有计划地重构自己学习西班牙语的流程: 1.使用油管视频和奈非网剧作为素材,结合浏览器字幕插件(LLN)的辅助进行大量的输入。 2.开始大量阅读西班牙语译制版漫画书(很惊喜地找到了Rick and Morty和黑袍纠察队系列)。 3.将上述输入过程中发现的高频生词或者词组用例句完型填空的方式记录下来,并批量导入到Anki里面进行集中记忆。
希望在正确理论的指导下,我能够在离开拉美之前学会西班牙语,并从中摸索出一套真正高效科学的语言习得方法论。
How To Take Smart Notes
很多朋友可能注意到今年我输出的文章要比往年少一些,这背后有诸多原因,不过最主要的一个还是因为我在今年后半年一直在尝试重构自己的知识管理体系和内容输入输出体系。今年早些时候我读到了一本名为《How To Take Smart Notes》的书(已发布至数字游民读书会),这本书从一定意义上颠覆了我对于信息采集,知识管理以及写作的很多固有观念和习惯,我之前的写作更多是由灵感和大脑记忆驱动的,这就导致我的输出质量和数量都极其不稳定。《How To Take Smart Notes》这本书对我最大的启发在于,我应该把写作流程的重心前置到笔记记录这个环节上面,并利用一套标准化的笔记系统(Zettelkasten),让输入脑中的信息能够以一种更为高效,易于检索,并且相互关联的方式存在,这套方法论其实跟David Allen的GTD有很多相似之处,核心思想都在于利用可靠的外部记录系统来替代我们的生物脑,这样做的好处是双重的,一方面可以帮助我们减少重度用脑带来的疲劳和焦虑感,另一方面一个外部系统的可靠性也要高于我们自己的大脑。
所以今年后半年我其实一直都在摸索一套适合自己的Zettlekasten工作流程,先后尝试了Roam Research,Tiddlywiki,RemNote等不同的工具,并最终建立了一套由Obsidian和Github驱动的笔记系统。Obsidian完全基于Markdown纯文本本地文件,并支持[[Wikilinks]]双向链和知识图谱,结合Github使用则能够免费实现完美的云端备份和版本管理,并且能借助GitJournal这样的App实现移动端的编辑操作。经过近几个月的磨合和改进,我已经开始逐渐适应了这套新的知识管理体系,我也希望这套新的PKM能够在明年发挥它的威力,帮助我以稳定的节奏输出更为优质的内容。
总结
毫无疑问,很多人都在希望2020年赶快过去,但是2021年真的就会更好么,对谁而言更好呢?我们中国有个古老的成语“塞翁失马”,它背后所体现的智慧恰好和佛学中所倡导的“活在当下”不谋而合,对我本人而言,2020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塞翁失马”,而在2021年我要学会如何更好地“活在当下”,用平等心来接受过去,拥抱未来,我想这才是幸福的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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